把所有的酒都喝下,让心中的诗都浮上来
——致陈泰灸兄
泰灸兄,从江南来塞北看你
我特意在爱晚亭逗留了一会儿
岳麓山还弥漫着你的酒气,你写下的诗还在
这白云深处,还在这秋山的枫叶上翻飞
枫叶还没落完,还有一些微酡
那叶子上斑斑的殷红
可是你洒下的点点酒渍?
泰灸兄,从潇湘至肇东看你
我特意在橘子洲头逗留了一会儿
朱张渡还弥漫着你的酒气,你写下的诗还在
湘江里沸腾,还在江头的波涛中起伏
翔游浅底的鱼儿,也有一些沉酣
那腮角浮着的两朵桃花,可是被你的酒气醺红?
泰灸兄,你执着酒杯,一饮而尽
这种豪情,这般意气,这样快哉
是否要把滚滚长江,漭漭黄流都倒入肚中
是否要把所有忧患,所有苦闷都浇入心底
我不会喝酒,也无法理解,我所关注的细节
都在延时摄影中成为一帧帧油画
譬如在德国法兰克福,在一排法国梧桐树下
慕尼黑啤泛着洁白的泡沫,香气横飞
我们频频举杯,感染了整个黄昏
晚风也醉了,拉着我们的衣袂回家
譬如在巴黎的街头,你一直喝到酒馆关门
巴黎的明月照在你的红酒杯里
波光四溢,全然没有异乡的闲愁
你扶着酒杯,说了一段没有脚本的脱口秀
巴黎的黎明从你的酒杯中一下子就浮将起来
泰灸兄,你说,我是你唯一不喝酒的兄弟
我有点沾沾自喜,时常在你的酒语中沉醉
泰灸兄,我会将我一生未喝的好酒贮藏起来
等你到江南来,到潇湘烟雨之深处
把所有的酒都喝下,让心中的诗都浮上来
若是喝多了,只管吐将出来
我知道,你随便一吐,就是一个盛唐
